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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常德野外

   日期:2024-09-19       caijiyuan  
核心提示:全院统一的地质实习已经结束了,现在的野外是跟着毕业论文导师的毕业实习。其实小团体的野外我也参加过两次,每次都让我感觉心情


全院统一的地质实习已经结束了,现在的野外是跟着毕业论文导师的毕业实习。其实小团体的野外我也参加过两次,每次都让我感觉心情复杂。不管是爹味溢出的j某,还是定期开大的p某,都把我吓得直接开润,这也是为什么到了大三,我才跟定了现在的这位导师。这次去常德,属于是老师的保留节目,每年夏天都要来一次。走之前就隐隐从老师口中听出了这次环境的艰苦,我也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,然而真到了现场,那种痛苦仍然难以承受,属于是20年的人生中最崩溃的几天,但仍然很有收获。

首先带来震撼的便是此次的工作环境。以往的野外我大概能总结出这样的规律:跟老师则条件好、强度高;跟学校则条件差、强度低。跟老师出门,路费、房费、伙食费、工具费都能报销,所以有两三百的酒店住,吃饭都能吃硬菜,但是一干就是一整天,早出晚归,活也比较累,采样、测剖面、爬山、搬东西等。跟学校实习,住的是集体宿舍,吃的是大锅饭,坐的是大巴,但是大部分只需要干半天,甚至站桩听写。然而这次的环境集两者之短。因为地方在很偏的村里,住宿只能住镇上。镇上只有一家酒店,几乎只有我们几个人住着,年久失修,各类基础设施几乎崩坏。而且因为几乎没人在这吃饭,后厨几乎没有储备,菜单上上百个菜,实际能点的也就十来个,看老板心情。至于工作强度,早八点开始敲化石,十二点下工,中午去老乡家吃个饭,两点继续敲化石,敲到六点下工。加上包化石的时间,每天大约干九个小时。回镇上就到了七点,洗完澡七点半,吃完晚饭八点,买完物资八点半,洗完衣服、上楼顶晾完衣服九点多。白天长时间敲化石,敲得手痛、腰痛,再洗个衣服已经很累了,十点多倒头就睡。如果只是累,那也还好,可是最不能忍受的是湖南的极端高温,最高的时候已经逼近40度,这时还要在户外穿着长衣长裤干体力活,这简直放眼所有职业中都算顶级折磨的了。毫不夸张地说,每天回去的时候,身上的味道都像刚从氨水桶里浸过,对我一个爱干净的人而言,这简直就是地狱。

另外一个震撼的事便是队内的神奇气氛。队里四个人,除了我和老师,一个研0学姐,一个大二学弟。他们俩全都是极其客气极其世故的类型,看到什么忙都直接冲上去帮,甚至没有必要的事也会强行帮忙,比如我吃饭夹菜稍微把胳膊伸长了一些,他们就会一瞬间条件反射式地把盘子往我这儿推。我本来不是这种人的,我作为一个自私自利的人间之屑,几乎只管自己,别人叫我干什么我才会干,从不揽分外的事。然而在这种氛围中,我不得不和他们抢活干,神经紧绷地注意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,否则我就得像呆逼一样杵在旁边看他们俩做这做那,太丢人了。上工、下工的时候,要注意分配各人的物资,吃饭要注意怎么摆菜,茶要摆老师那一边因为老师一直要喝,其他菜要集中了摆因为怕大伙夹不到,如果一个菜放在一端没人吃就放在另一端给另外两人吃……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,我几乎都做不到,学也很难学会。因为我就是纯粹不想管这些破事,我希望干活干自己的,吃饭吃自己的,当然我知道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,这只是我的幻想,应该让社会来教育,而社会确实也教育了我,虽然不太管用。其实队内的气氛比起某些逆天的组而言算很和谐,从来没有什么争吵,大家都和和气气恭恭敬敬,只是对我而言,还是稍有压抑,因为我就是这种不适合团队合作的人。

再说业绩,也算是让我特别沮丧的一个部分。其他两个同学每天挖到的化石都比我多,这还是在他们经常摸鱼,我都不敢摸鱼的情况下。虽然老师鼓励我说不要给自己不好的心理暗示,可是确实每天我都是产出最差的,我也不免怀疑我是否有什么缺陷。有可能是我心态的问题,经常遇到敲不动的石头还在硬敲,不能及时止损;也有可能是我没去抢品相比较好的那些石头,大部分时间被浪费在烂石头上了,那种几乎就没有产出;也有可能我太注意那些烂化石,总想把烂化石也留着或者修得好一些,然而最后还是无用功。我也知道我有这些问题,可就是有点控制不住的强迫症,总会在烂东西上浪费时间,大概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,这也会成为我的绊脚石吧。写了这么多字,看着这混乱的无条理的几乎不能被称作写作的文字,也是很沮丧,我的头脑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退化到了这种地步呢,起码去年记巢湖的那一篇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。

不过好的回忆还是有的,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常德乡镇的人和物。我生在福建沿海,只去过较发达的沿海乡镇,没去过中部地区的乡镇,对它们只从课本和互联网上略有了解,总有一种比较落后压抑的印象。亲眼见到之后,虽也会感叹一些落后之处,但倒感觉各种人物都鲜活了许多。小镇虽小,但人却不少,尤其是到了赶集的日子,还能看到不少打扮时髦的年轻人,快递站、食品店之类的地方也有不少年轻人在工作。不过到了农村,就完全只有中老年人的身影了。有的家庭条件好,盖得起三四层的小洋房,有的条件差,就只住着祖上留下的破木板房。至少在多年的政策推动下,大部分农村人已经过上了相对体面的生活,即使是在里城镇很远的山区也一样。

张哥是我们接触最多的当地人,他是住在我们研究的剖面旁的农民,因此他包揽了我们的午饭和接送,每天付给他丰厚的工资。每天早上七点半,我们坐上他的车前往剖面。张哥平常是个寡言的人,但开起车却十分豪横。他被学弟称作“武陵山车神”,对镇上到他家这一段路极其熟悉,在弯弯曲曲的山间公路上也能保持四五十码的车速,不仅把车内的乘客被晃得不得不抓扶手,还对路边的鸡和狗进行无情的恐吓,经常只差丝毫距离,就得下车赔偿。中午,张哥为我们四人做饭,中午能吃上热饭,在野外工作中实属罕见。张哥农场里种满了各类蔬菜,其中最多的就是瓜,除了众所周知的西瓜、南瓜、冬瓜、丝瓜、瓠瓜,戏份最多的反而是本地特有的一种笋瓜,通体黄色,口感和笋很像。除了瓜,大抵就是豇豆和腊肉,其他食材,比如鲜肉、绿叶菜,在农场里都没有直接供应。张哥炒菜的逻辑大概就是瓜、豆和腊肉的排列组合,再加上各种椒和大量的菜油,最严谨的一次,甚至出现了笋瓜炒腊肉、豆炒笋瓜、豆炒腊肉的完整排列组合。老师觉得农家的菜比起城里少了些荤,不过由于油和腊肉放得很足,给我的体验也并不太素,反而在干完体力活之后显得很香。张哥很符合农民的老实可靠的刻板印象,为了招待我们,他费了不少心思。他知道我们想吃点好的,就从外面买了两次鱼和一次烤鸭,每次饭后还切了一大盘西瓜,生怕我们吃不够。老师和张哥的关系很熟,刚到常德,老师就向他问起他家的近况,在饭桌上更是拉了不少家常,从他家新买的狗聊到隔壁去年的猪。下车看剖面时,张哥向我们指了指砂石地上的一棵水稻,赞叹它的生命力。临走前的最后一个中午,张哥还特地给老师开了一瓶啤酒。老师往碗里倒了一小口,便把剩下的推给张哥,但张哥非要老师喝。老师突然反应过来,张哥还要开车送我们回去,便笑了笑:“你要开车,你千万不能喝,那还是我喝吧。”虽然都是些可有可无的细节,却让我体会到了人与人和谐相处的感觉,比起某些场合总是得提防着各种上下级关系,着实舒适不少。还有帮忙敲石头的大爷,酒店的老板娘,早餐店的老板娘,都给我留下了独特的印象。不能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他们是淳朴或是什么,只是一种比起我日常的生活不一样的东西,就像野外这件事本身一样,很纯粹,或许老师和这种气氛比较合,我还是做不到的。

我又想起我去年写的话:“仅仅是这么短时间的辛苦,就能用以自夸,对比起那些全年都在户外工作的劳动者,难道不羞愧吗?更何况有着国家的编制和补贴,所谓的“野外”也大多是靠近文明世界的便利场所,对比起在深山中度过一生的人,难道不羞愧吗? ”我仍然觉得,处处在理。就算这几天的辛苦已经让我难以忍受,我还是必须记住,就算我的工作条件暂时和绝大多数的劳动者到了同一水准,但在总体的处境上,我仍然高于绝大部分的人。固然吃苦不值得称赞,更应该思考的是,不仅仅是我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,还有无数的人的环境也需要得到改善,是这些人撑起了整个社会繁华的表象,撑起了我们习以为常的现代生活。回到大城市的时候,我常常感到心寒。每一座大城市的存在都依托着无数村镇的哺育,然而城市里的人们却经常视作理所当然,对城市提供的公共服务吹毛求疵,更不要说自由之类的话题,那跟沉重的现实相比实在是太可笑了。如果我由于我的懦弱、内向有幸选择了更舒适的工作,我也不会忘了那些辛苦着的人,我至少在某些时候有得选,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根本没有选择。如果我要辛苦一辈子,那我也无可抱怨罢,但我确实不喜欢这样的生活。有时常常在想,要是我不是这么娇惯的性格就好了,可惜已经很难改变了。不过既然我的人生并没有人在乎,那它就算只是个笑话,就随它去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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